刘墉育女成功三部曲:再试一次,就成功(节选)

  • A+
所属分类:家庭教育

第六章 谈成长

谈成长——残缺与完美

【那些跳动的人影】
“阳光亮得让人张不开眼,感觉上有好多人影在旁边跳。”
当我问你对这次宁夏之行的印象时,你这么形容。
确实是,因为宁夏属于干燥的沙漠气候,树少,光线的反射强,我们去的日子又多半是大晴天,常常阳光耀眼,使你张不开眼。
于那些跳动的人影,则是招待我们的朋友。
虽然他们多半是残疾人,行动不方便,却坚持陪我们去看“西夏王陵”。他们拄着拐,在我们前面带路,烈日下,一步一拐的动作,就成为我们记忆中一跳一跳的印象。
宁夏,多么遥远的名字啊!
从上次我到大陆,就听到这个名字。盲文出版社的朋友说宁夏方面一直要求,希望我能增加银川一站。连我到南边的昆明时,都接到他们的电话。
但我的行程实在太满了,连这一次去,原本也没办法安排。直到听说那里的活动全由残疾朋友主办,才临时决定延迟回美,全家从北京再飞往银川。
走的那天,是另一位残疾朋友开车。虽然他的双腿不良于行,但是车子经过特别改装,开得顺手极了。
一路上,他谈到他的学业、事业、家庭、子女,脸上满是幸福与自信,笑得像是车外灿烂的阳光。
可不是吗?如同我以前在文章里写的——
如果这世上的人都没有腿,没腿就不是残疾。如果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前后四只眼睛,只有前面两眼的人就要自认为残疾。
残疾的感觉是比较出来的。当我们以平常心对待残疾朋友;当他们能发挥所长,不但照顾自己,还能服务社会的时候,残疾的伤感就被遗忘。

谈成长—单一与丰富

【你是同性恋吗?】
最近我去看了李安的《断背山》。
片子描写两个牧羊的大男生,因为在山上苦闷寂寞,日久生情,酒后其中一个男生主动示爱,产生了同性恋。
从此,两人虽然各自成家,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相约出游、共续前缘。最后一人离了婚,另—人留貌美的妻子在家,竟出去找男妓,又外遇出轨、意外身亡。
电影中途,有观众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落荒而逃。但是绝大多数的人一直看到结尾,还有些流下眼泪。
或许这正反映了社会对同性恋的看法吧!有人排斥,有人接纳,有人同情,有人以平常心对待。
据心理学家研究,每个人与生俱来都有爱恋同性的情愫,尤其青少年,女孩常欣赏男性化的女生;男孩又对带女孩气的男生特别有好感。
大部分的人在长大之后,都会回到异性恋,但是也有少部分,就像《断背山》里的两位主角,对同性恋念念不忘;又有些人一生都只对同性感兴趣,不能接纳异性。
过去即使米开朗基罗和柴可夫斯基是同性恋者,在社会的压力下,也不能不隐藏。直到时代进步,人们的观念愈来愈开放,同志才出柜。
我从不歧视“同志”,甚至写过文章,说同性恋的男性,兼具男人的强壮与女人的细腻,往往在艺术上的表现更杰出。连许多女人都说,同性恋的男人常能作女人的好朋友,因为他们使女人不觉得有压力,又能从男人的角度,提出许多客观的建议。
女同志如果终身不养孩子,常能全力献身工作,开创一番事业;男同志更有个优点,是他们没有女性的“更年期”,能把女性年轻的浪漫延伸到七八十岁,产生另一种成熟与婉约。而且男人加男人,两个男人结合的力量,加上没有家累,特别令人刮目相看。
只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我也不得不说,同性恋违反了生物进化的原则。想想,如果人人都是同志,人类不是很快就绝种了吗?而且由于发生同性恋的时间往往在青少年期,当其中一人成年之后回到异性恋,另一人不愿意,则造成失恋的悲剧。进一步想,如同《断背山》让我们省思的,假使没有机会“跨过红线”,那两个人、两个家,还有一群孩子和亲友,会不会更能快快乐乐过一生?
所以在这儿我要对年轻朋友说:
当你到了青春期,正寻找人生定位的时候,如果发现同性对你示好,而且你愈来愈离不开对方。要想想,你们是不是会走上那条路?抑或可以守住分寸,一辈子作义气相投的弟兄与知心的手帕交?

谈成长——爱与疼

【黑堡的疼痛】
——给维吉尼亚州布莱克斯堡的朋友
一九七八年三月初。
车子驶入黑堡(Blacksburg),小城正下着细雪,番红花已经钻出地面,连翘也露出黄色的花苞,缅街旁依然是一片一片一层一层的寒林,有淡雾牵过,雾里有红,应该是糖枫嫩芽的晕染。
近百年的大学,在寒林另一侧,砂岩和花岗岩的古老建筑立在嫩绿的草坪上。黑堡,初见你,我有惊也有喜,因为你是我来美见到的第二个城市,也是我开课和画展的第一个地方。从这里,我出发,在新大陆的土地开始生根。
到达的第二天,我就在大学演讲。只记得那晚很冷,但无风无雪,校园里暗暗的,许多人影匆匆走向一处灯火辉煌的建筑,据说当晚《六十分钟》节目的主持人将莅校。
学生全拥了去,我的中国绘画讲座就相形显得冷清,来的多半是中老年人,还有当地华人社团捧场的成员。我忘了当天的讲题,只记得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场英文演讲,一边放幻灯,一边用我破得不能再破的英语解说。但是掌声很响,主办的蒋宁熙教授事后说,人虽不多,听起来却像满场。好些人还在结束后特别跑到台前与我握手致谢,用一堆形容词赞美我。
黑堡!你真是维吉尼亚州具有古典英国风、充满人情味与学术气息的小城。我至今感谢在那个寒夜,你们给我的温暖,使我这个初到地球另一边的异乡人,能鼓起勇气走下去。只是我要问:
你们现在还好吗?
对不起!我谈到族群了。但是而今怎能不想到族群?血案发生后,先听说那是华人,在上海拿的签证,又在电视上看到警察把一个亚洲人压在地上。虽然后来知道是韩裔,但是韩国人、日本人、华人,在外表上,甚至血源上,有什么大不同呢?
听说事情发生后,韩国政府当做国家重大危机处理,连Rain的演出计划都作了更动,许多韩国,甚至中国社区都对民众提出警示。直到新闻说有些亚洲人非但没被敌视,还收到白人慰问的鲜花和卡片,表示:“你们受到的伤害更大”。“这不是人种的错,是个人的错。”才让我稍稍放心。
其实我早看出黑堡是个宽容的城市。否则当年不会请我这个还嫌嫩的画家在学校教课,黑堡美术馆也犯不着开那么大的欢迎派对。记得有一天下午,美术馆的十几位义工请我饮茶,欣赏大户人家后园的牡丹。我真不好意思说,那才是我这辈子第二次见到牡丹,何况是主人特别由中国引进,洛阳名品“魏紫”和“金系腰”了。
枪响时,校园的树梢已经绿了,在电视里我看见春雪,看见辛夷,看见熟悉的建筑。看到树上绑着橘色气球和栗色布条,那是Virginia Tech的象征。我还看见在风中颤抖的黄色丝带,看见暗夜校园中三千盏烛光间默哀、捂脸、拥抱、低泣的面孔。你们都可能是我的朋友、我的学生、旧识或他们的儿孙。当你们在办公室、在家,听说校园的噩耗。如同我,在电视上看见紧急特报时,会有何等惊恸?而我,怎么能跟你们相比?你们在现场、在黑堡,你们的亲人可能早上才飞吻上车,中午已经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三十三个原本幸福的家庭一下子破碎了。失去亲人的你们,要用怎样的蜷曲、怎样哭到极处的呜咽、怎样的顿足捶胸、怎样漫长的岁月,去平复那永难平复的伤痛……
生命很沉、爱很疼,在这仲春,我与你们一起哀悼四月十六的春寒。

谈成长——公平

【穷学生,向前站!】
昨天你听说有人进了哥伦比亚大学旁边的巴纳女子学院(Barnard College),立刻打电话给你的好朋友克莱尔,问她进了没有?
克莱尔居然还不知道已经发榜,立刻开计算机找,还叫你别挂电话,好分享她的好消息。
你在电话这头屏息等待,一直没声音,接着传来了哭泣……
“克莱尔平均九十五分,她那么用功,又参加许多校外的比赛,她怎么可能没进?那进了的人一点也不比克莱尔强,真是太不公平了!”
我在楼下就听见你跟妈妈抱怨,抱怨那些名校入学的不公平。
确实,听说好多人明明不怎么样,但进了名校;又有好多人,杰出极了,却没被录取。还听说皇后区有一所重点高中,学校里叫前十名都去申请某大,第九名的进去了,其余的全部落榜。
真弄不清这些名校到底怎么评选——有些人进了耶鲁,却被哥大打回票;有些人哥大都进了,却被排名远在十几名之外的学校拒绝,原因是条件太好,后者知道申请的学生只是当“安全学校(safe school)”,作为“垫背”,为了不影响全国评鉴的排名,所以不收。(按:美国大学评鉴,其中包括报到率,录取的学生不到,会影响学校得分。)
话说回来,你们这些成绩特优,一心想进名校的学生,会申请几个“垫背”的学校,不也正因为“人人有信心,个个没把握”吗?
你们可能因为是亚裔,尤其华裔,申请书打开来,先被扣几分。理由是亚裔都太拼了,在大学里的比例已经太高。也可能因为只是功课好,没有课外表现。有了课外表现,又看来像是学校和家长“做”出来的,而不列入纪录。
还可能因为同一地区,已经收了好几个,甚至只是一个,就不再多收。
甚至有人猜,前一年某名校收了,但那学生没去,去了别的学校,那名校就火大,下一年不再收同一学校的学生。
当然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没有人敢肯定。唯一肯定的是,许多名校对贫穷地区和非洲族裔的学生特别照顾,就算成绩差些,也以他们为优先。
听完这个故事,想想,如果今天某名校,没录取你们,却录取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贫穷的、来自落后国家地区,或有特殊遭遇的难民时,你能怨那学校瞎了眼吗?
对不起!说这些给你听,可能增加你的不安。
我只是希望你能了解,也能谅解,在“上面”的人让出路来,给下面人一些机会,也是一种公平。
一个多元文化的国家,必须让每个人都有机会出头,才能让不同的文化、思想、族群、宗教与价值观,相互融合、彼此尊重,激发出更多的火花。
也只有这样的文化,才能充满活力,不致像古代的许多皇室,富贵的永远富贵,最后成为颓废……

结语

【妈妈我爱你】
哥哥小时候,跟我们去过四次迪士尼,可以想见,这次去,会勾起许多美好的回忆。只是,那回忆愈美好,唤起的亲情愈浓,就愈不舍,愈难别离。而由迪士尼回来没几天,哥哥为了工作,又得坐上飞机,横过北美和太平洋。
也可以想见,我们全家去迪士尼,会有多么快乐。如你所说,这是你上大学之前,再一次重温儿时的美梦,最后一次做娃娃,然后,你就要告别娃娃的岁月、告别父母、告别生长了十八年的温暖的家,走向成年、走向大学,也——走向外面的世界。
于是,可能跟你哥哥一样,你翅膀硬了、飞了。而且一飞就是千万里。起初还有空就往家跑,渐渐只有逢年过节回来,再隔几年,眼界愈宽、理想愈大、目标愈远,你也愈走愈远,远得一两年才能回来一趟。
说不定,直到有一天,突然接到个电话,才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赶,却像理查一样,赶上个冷冰冰的尸体,只能在棺盖掀起时,见上最后一面。
孩子,每想到此,我们就多么矛盾哪!既希望你能飞得高、飞得远,又盼望总能见到你的影子。
既希望你常在身边,又怕羁绊了你的脚步。
正因此,我很羡慕你外公、外婆,他们每天一大早就能见到自己的女儿。我也很羡慕你,每天放学,从坐上妈妈的车,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跟妈妈谈心。
我还总是悔恨,你奶奶在世最后几年,没能多跟她聊聊,就算她听不见,而且不断重复说过的东西,但是能坐在她身边,靠靠她、贴贴她,也是好的。
再过不久,就是母亲节了,我更羡慕你和妈妈,都能戴上红色康乃馨,而我,已经在七年前就戴上白花,而且再也不可能有换红花的机会。
孩子!好好把握你还在家的这几个月吧!帮妈妈做家事、跟妈妈学烹饪、对爸爸说说你的抱负……也让我和你妈妈好好盯着你的脸、握住你的手、摸着你的发、抓紧你的衣角吧!
然后你将飞翔,在我们双手的捧托下振翼、腾空,回头再回头、不舍再不舍,终于一扭头,直上云霄……

附录(1)

【灰姑娘的城堡——美梦成真】
几乎每个听我说今年又要去迪士尼的朋友都会叫起来:“天哪,已经是第几次了?你去不腻啊?”
他们的话一点都没错,这已经是我第十一次去“迪士尼世界(Disney World)”。从刚来美国不久,开始带儿子去,连续五次。到儿子上高中,不愿意去了,又有五岁的女儿接上,再去了五次,今年则是儿女跟我们夫妻一起去。
不同的是,这次我不像以前只是一般游客。今年我成了国王,带着王后、王子和公主同行。
为什么变成国王?这可真巧!说来话长。

到迪士尼才一天,儿子的球鞋就走裂了。旅馆里买不到鞋,非去迪士尼的“市中心(Downtown)”不可,只好早上一家人陪他过去。
儿子坐在店里挑鞋子,女儿耐不住,看见外面有个著名的甜品店,说要吃冰淇淋。
吃完冰淇淋,儿子上厕所,女儿看到厕所前有饮水器,说冰淇淋太甜,要过去喝水。
我和太太等半天,不见他们回来,跟过去,见女儿正与两位穿迪士尼工作服的人聊天,而且有说有笑,还直招手,要我们过去。
“我中了迪士尼‘美梦成真(The Year of a Million Dreams)’的最大奖!”女儿喊。
“是啊!”两位迪士尼的女士转身对我说:“园子里事先偷偷选好这个饮水器,十二点以后,第一个来喝水的中奖。你女儿真幸运,在全迪士尼世界四个主题乐园和周边十几万游客当中,她正好在此时此地出现,可以成为公主,到灰姑娘的城堡住一天,而且能够带五个人一起去住。”接着又来了两位男士,引我们进入旁边一间迪士尼的办公室,拿出一大叠文件要我们签。
“会不会有诈啊?”我用中文问儿子。
“不会,因为我昨天才在旅馆的电视里看到,他们由今年一月底开始,办一系列的‘美梦成真’,有人会抽到免费游园,有人能得到快速通关,还有人能到世界其它的迪士尼旅行。”儿子说:“但是那些都能用钱买到,只有住灰姑娘的城堡,有钱也住不进去,所以算最大奖。至于签约,是表示同意参加他们的活动。”
活动之一,是三个小时之后的花车游行,我们一家居然得坐在带头的车子里,和黛妮(Daisy)一起接受全园游客的祝贺,并挥手致谢。
“右手挥累了可以挥左手。”接待的小姐一边说,一边递过来四顶米老鼠耳朵的帽子:“这是专为得奖人做的,一看就知道你们是皇族。”
于是沾女儿的光,她既然做公主,我就成了国王。

不知为什么那是我见过的迪士尼人最多的一天,据说一方面因为北美的中小学在放寒假,今年又奇冷,许多人躲到佛罗里达来,另一方面因为正巧纽奥尔良的嘉年华会刚结束,一批游客全转来不远的奥兰多市。
我原想对着那么多陌生人挥手会很别扭,而且我们中奖,别人嫉妒还来不及呢!只怕会招来好多冷眼。没想到,老美真热情,居然一个个用力鼓掌,还有小女生大声喊:“我爱你们,你们真是幸运儿!”

最幸运的感觉是进入城堡的时候。
过去二十多年,每次经过那象征迪士尼的欧式城堡,甚至只是看到城堡的图片,我都想:“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真能住人吗?抑或只是个空壳子?”
女儿每次去,也都问能不能进城堡看看。我太太甚至特别去迪士尼办公室要求进去参观,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所以当我们一家直直走进城堡的大门,我可以感觉到背后许多游客投来好奇和羡慕的眼光。
其实不能说我们是直接走入大门。因为那大门外还围了一道木造的高墙。迪士尼的人员先推开墙边的一道窄门,引我们进去,才转入正式的大门。
他们非常慎重,据说因为这城堡是迪士尼的象征,虽然比不上世贸大楼,但还是可能成为恐怖分子的攻击对象。所以在签同意书之后,迪士尼已经对我们一家的背景作了了解,连刘轩曾在茱丽叶音乐院都知道了。
推开厚厚的古堡木门,射来水晶吊灯的耀眼光芒,房间不大,显然是接待中心,红木的大办公桌上放着高高的银质花瓶,里面插满玫瑰和不知名的带着流苏的花卉。米黄色拱顶石墙上挂着缀锦和墙幄,办公桌后面有着另一扇厚厚的木门,通向古堡楼下的大厅。
接待中心的小姐过来欢迎,还交给小帆一张“入住证书”,接着引领我们进入旁边的电梯。
电梯奇慢,但接待小姐说不是真慢,而是真高,虽然我们按的是三楼,其实已到七层,至于整个古堡则有十五层楼的高度。又说以前是空的,直到今年一月才建好里面的卧室。
我问结实不结实?小姐笑道,整座古堡都是用钢骨和玻璃纤维建成的,连地震和龙卷风都不怕。
电梯出来,是个有着马赛克拼图地砖和红木墙壁的小厅。壁橱里放着水晶摆饰,顶上除了水晶灯,那圆顶上以红木分成的十个格子中间,还有特别的照明,闪着宝蓝色的柔和光辉。
小厅通向三个门,一个是电梯、两个是卧室,突然一面墙开了,原来还有暗门,里面走出个穿着皇家女仆制服的,为我们打开卧室大门。
卧室很宽敞,两张带篷顶、幄幔和金蓝锦绣寝具的玫瑰木大床。床脚各有个大木柜,床边拱窗是嵌花玻璃,窗外射来和煦的夕阳,隐约见到城堡四角耸立的尖顶高塔和远处的地平线。
壁炉里噼噼啪啪地闪着火光和火星,细看居然是假的,连用光纤制造的火星,都可以遥控。火炉上方灰姑娘的画像,按遥控则变成电视。
卧室墙边摆着桌椅和梳妆台,桌上有大大的鲜果盘和各种巧克力点心,梳妆台上则摆着灰姑娘城堡皇家专用的信纸信封。
往里走,越过一道拱门,是个起居间,有着金红织锦的整组维多利亚式沙发。石壁的架上摆着许多有关灰姑娘的精装小说,红蓝花的地毯上映着彩色玻璃窗筛下的光影。我立刻叫女儿利用那柔和的光晕,坐在躺椅上拍了几张照片。
国王尺寸的床很舒服,躺下去,看到的是上面以玫瑰木做成的方格状天花板,每个格子里都有着乳黄色的浮雕,在壁灯和火炉跳跃的光彩下感觉很温馨。
浴室更有特色,足容四个人的按摩浴缸,四边有着圆形石柱,墙上是嵌瓷壁画,穹苍似的弧顶有着明灭闪烁的星海,可以用特别的按钮调控。
淋浴和厕所各自独立,都是拱门。厕所红木墙上挂着银框小画,正上方有水晶灯和半圆形的锦缎顶篷。淋浴间以锦幄为遮,里面是古色古香的黄铜水管莲蓬头和白瓷配件。墙面则是土黄和乳白的拼花“马赛克”,两个洗脸盆各有一面拱顶大镜子和红底绘花盆底,花岗石台下是玫瑰木的柜子。
接待小姐一边为我们介绍,一边往墙上按,弹开来,竟是许多柜子,里面早把我们的行李放好。还有满满的冰箱,随我们使用。至于电话,打到世界任何地方,打多久,都由迪士尼买单。正说呢!手机响,原来有个朋友正好在园中,看见我们游行,于是打电话来贺喜,并要求带两个双胞胎女儿到古堡瞧瞧。
于是才作古堡主人的我们,居然开始接待访客。

我们在迪士尼也成为贵客,在古堡一楼餐厅早已设好了位子,而且餐厅里的工作人员都先得到消息,一一过来向我们贺喜。最令女儿和儿子兴奋的是扮成灰姑娘的金发美女,搂着他们照相,而且才拍完不久,照片已经放在特别的夹子里免费奉上。
迪士尼真是周到,一位叫杰森(Jason)的公关人员一路陪着我们,给我们安排特别的通道(常常是由出口往里走),玩遍了每个我们想去的游戏。太太一边玩,一边叫幸运,幸亏有专人带,不然今天的人山人海,只怕一整天都在排队。连晚上的花车游行和焰火秀,迪士尼都为我们安排了特别的座位,看着“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当焰火配合音乐和镭射,在古堡后面深蓝的暗空灿烂成一片光海时,女儿幽幽地对着我耳朵说她觉得好像在做梦。
可不是吗?这是迪士尼“美梦成真”的节目,不论任何人,只要那么巧,在那么个时间、那么个地点,幸运地碰上了。就能像灰姑娘一下子坐上南瓜车奔赴皇家城堡,成为最耀眼的一颗星。
带儿女去迪士尼各五次,从我三十三岁到五十八岁,从领着儿子走、带着儿子跑,到牵着女儿走、追着女儿跑。二十五年下来,我已经能画出迪士尼世界的地图、记得每个游戏的情节,也已经愈来愈跑不动、跟不上他们的步子。
而这一次,竟然能沾上女儿的幸运之光,用短短几天游遍了每个园子,且登上古堡高高的城头,我何尝没有如在梦中的感动……

图片引用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