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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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励志名言

(八)

我和郑平刚进了西门没多远,郑平忽然停住嘴里乱哼的那首歌,用手捅捅我的腰说:"嗨!你看花园那边",我便向西门左侧不远的那个小花园望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那里争吵着什么,我放慢了车速,想弄明白怎么回事,隐约就听见那个女的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不要再来缠着我,这是不可能的!"那个男的好象很不识趣,依旧低声在说着什么。后来那个女的好象要走,男的却伸手拽住了她,"放开我!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那女的用一种气愤的哭腔嚷着。本来我们的自行车都已经快要过去了,但不知为什么我鬼使神差地对还在扭着头瞧的郑平说:"太过份了!咱们过去看看。""想英雄救美呀!""去你的!怎么一点正义感都没有?"我和郑平一边互相调侃着,一边就掉头骑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要帮忙吗?"我在距离那两个人还有三、四米远的时候问道。"丁凡!是你!"那个女的叫道。我猛然一惊,"怎么会是我认识的人呢?"正想上前看个清楚,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女孩又说道:"快放手!我男朋友来了!"我一下子就懵到底了,更加云山雾罩的不知所措,郑平也瞪着一双大眼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好象我整个是一外星人似的。正在我们两个都一头雾水地在那里发愣的时候,女孩甩开了那个小伙子拽着她衣袖的手,向我和郑平跑了过来,说:"走吧丁凡!没事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了这个站在背光处的女孩的脸,"天呐!居然是入学那天我替她扛箱子的那个女孩!"我当时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子,"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我心里就别提多懊恼了。但我还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是你!",没等我们说什么,那个男的走了过了,盯着我死死的看了一眼,扭头对那女孩说:"我还会找你的",说完又看了我和郑平一眼,转身走了。
"你们认识?!"郑平还是满脸的疑惑。
"不,不认识!"我有些慌乱了,因为我发现自己好象根本没有办法说清楚这件事。我在心里恨恨地诅咒着这个让我再次陷入境的"小妖女","也算是认识吧!"我长出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又救了我一回","小妖女"又是一脸的诚挚,小眼睛也依旧是水汪汪的。
"深更半夜的你在这干什么?"我有点没好气的说。
"你喝酒了?"这个狡猾的"小妖女"岔开了话题。
"喝了一点",
"一身酒气还一点",她有点不依不饶的架势。
"赶紧回去吧!宿舍快要关门了",郑平在一旁插话。
"那我先走了,改天我再向你解释",她一边对我说一边向郑平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不送送?"郑平不怀好意地说。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还算知趣。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我正在那里还没想明白我到底中了什么邪的时候,郑平笑着对我说:"哥们,还不错嘛!叫什么名字?怎么勾搭上的?"我忽然被他提醒了,对着那女孩的背影叫道:"嗨!你叫什么名字?""林言!森林的林,言语的的言"她转过身来说,然后又挥挥手走了。我就觉得自己当时如在梦中一般迷迷糊糊的,隐隐感到事情有些蹊跷,但我又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正在那里发愣的时候,郑平擂了我一拳,"都看不见了,还意犹未尽呀!究竟怎么回事,赶紧从实招来!""去你的!就你事多,刚才你怎么不去送呢?!"我立刻还了他一拳,"明知道大哥被人当枪使了,还捉弄我?!"。郑平嘿嘿地乐了。我便一五一十地将怎么被那个"小妖女"抓苦力的过程讲了,当我讲完的时候,郑平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我也觉得自己象个大傻冒,别提有多别扭了!我们很快就说笑着回了宿舍。我刚躺在床上,就听见学校小广场那边的音乐钟隐隐响了。1993年到了。
(九)

第二天,由于放假的缘故,校园了反而冷清了许多。老生出游新生回家,这好象是个惯例。我向来对闲逛没有多大兴趣,回家也不太可能,郑平又跑去别的学校找高中同学了。我只好一大早就去泡在了图书馆里狂看小说。到了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我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于是干脆将小说借了出来打道回府。宿舍里只有老杨在,这小子是个瞌睡虫,一天到晚睡不够。每天上午的头两节课和下午的第一节课,他是必睡无疑。看到我进来,老杨睡眼朦胧地从上铺欠起身来,有气无力地说:"上午有个女的找你","谁呀?"我一边将方便面放入饭盆一边问他,"不认识,好象不是上次找你的那个"。几天前,一个女老乡来给我送老乡聚会时的照片,宿舍里的弟兄们还起哄了半天。我没有再问他什么,你要是想从这个迷糊蛋嘴里弄清些事,你可就是痴心妄想了。我在倒开水泡方便面的时候,在脑海里将自己认识的屈指可数的那几个女孩飞快地滤了一遍,还是不清楚是谁来找我。"管它呢!可能是老乡会又要搞什么活动吧,要是那样,不去也罢!"我暗自想到。
大学里的老乡会很是流行,主要职能有两个:一是为集体打牙祭找个借口,二是方便光棍老生们接近那些还比较好骗的小女生们。我在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时就嗅出了这种"不正之风",老家伙们对对那帮MM们(借用了现在的行话,那时候可没有这样的"新名词")显然比对我们这帮毛头小子们热情,又是介绍学校情况,大谈人际关系,又是请看电影、逛公园。最初还拉一两个傻小子打打掩护,后来稍有眉目便一脚踢开(通常这种事情都飞快,这让我对大学在某些方面强强有力的教化能力有了一个充分的认识)。当然我也未能幸免,傻呵呵地当过两回"掩体",不提也罢。我正在那里狼吞虎咽地吃方便面时,上铺的老杨又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那女孩说下午还来找你"。
"是吗",我含糊不清地说。
"你最好别瞎跑了,要不然佳人又该扑空了",老杨坏坏地笑着说。
"睡你的大头觉吧!,小心明天张琳又砸你。"我挪揄了他一句,这小子便一声不吭了。我开始心安理得地吃面。
张琳是我们的物理老师,为数不多的几个关心课堂纪律的老师之一,每次老杨在她的课上睡觉的时候,总是要被无情地砸醒,开始是用粉笔头,后来就变成了黑板擦。开始班上还有人在老杨昏昏欲睡的时候提醒一下老杨,到了后来,这成了一道博得我们开怀大笑的风景,老杨要是不睡觉,上课反而少了许多乐趣。于是谁也不去叫醒他了。结果这种境况一直持续到了老杨留级,后来他是不是还在上课时狂睡,我就不得而知了。
等我吃完方便面又去洗完盆回来的时候,老杨已经在上铺又发出了鼾声。
正在这时,有人轻轻敲了两下门问道:"请问丁凡在吗?"。我连忙出去一看,所有的疑团都迎刃而解————门口站着的原来是林言。那时的我对宿舍里的脏乱差还多少有点难为情,于是没等她说话,就抢先说:"不好意思,有人在里面睡觉,咱们到外面去说话好吗?"她说:"没关系,走吧!"我带上了门,就跟着林言向宿舍楼外走去。
(十)

冬日下午三点钟的阳光丰盈得让人在目眩中夹杂着几分迷乱。
我一直喜欢这种被温暖而不是炎热所环抱着的感觉。一种轻快而激越的东西的漫浸于你的身心,让你在一个个短暂的瞬间似乎发现灵魂正一点点地从身体中慢慢溢出来,如尘埃般飘浮在空中凝望着木然行进中的自己。这让我想起了肋生双翅意乱情迷的庄子。
一切
恍——如——隔——世。
我和林言在开始的几分钟内竟然都没有说话。在好长的一段沉默中,我们都在期待着对方的开口。我的嗓子眼痒了好几次,可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则低着头仿佛与己无关地拨弄着手里的一串钥匙。
时间象是在凝视着我们两个。四周忽然间如死一般的寂静,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今天天气不错,你怎么没出去玩?"我终于找到了一句话来打破僵局。"你还问呢?我本来找你有事的,谁知道你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林言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是吗?"我被她突然间冒出的这句话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我去图书馆看小说了,有事需要帮忙你就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帮你。"当时我在心里一个劲地暗恨自己没出息,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嘛!你紧张什么?而且尽管我一再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上当,但是话一说出口,我就发现自己淡然的口气也根本掩饰不住那里面的几丝殷勤。"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请你吃顿饭,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好象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过一层淡淡的红晕。我也想起了郑平后来挪揄我的话,便有了几分做贼心虚的感觉。"不用了,我觉得没什么,你太客气了,"我赶紧说。"我不是想请你白吃饭,还有些事想给你说说,"依旧是那双不大的眼睛望着我说道。我犹豫了一下,心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去就去,怕什么"。于是我说道:"那好吧,不过还是我请你吧,这样我吃着会舒服一些,"她笑了,点了点头说:"没想到你还是个大男子主义着者。"我忽然发现她的笑很灿烂,是那种纯粹发自内心的笑,真诚而不造作,恬淡而不张扬。这种笑在冬日阳光的映衬下更显得无比妩媚动人。我的心不由得慌乱起来,连忙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说道:"也许吧!不过我喜欢按自己的方式生活。""那都是你们大男子主义者们的托词",她的笑变的多了几分调皮和诡秘。"我看不见得那么绝对吧!人与人是不同的,怎么能一概而论呢?"我显然是不服气她的结论。"你是说你和他们不一样喽?"她紧跟着又是一句。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个"小妖女"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许多。她一下子就使我陷入了被动。
我随即笑了一下说:"不是我和他们不一样,是他们和我不太一样"。
她又笑了,这回脸上的调皮和诡秘一下子就踪迹全无,反倒流露出一丝欣慰来。我猛然意识到她刚才只是在试探我的虚实,我还是中了她的圈套。
这时,有人在楼道里喊我的名字,于是我们便约定晚上六点在西门外会合,然后她便离开了。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将无法避免陷入一场战争,而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十一)

火车将C城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与我在离校前在林子面前头也不回的走开相比,我这一次却感到了一种生离死别般的巨痛。我突然间发现自己这些年来的坚强都是伪装出来的,当我真正意识到自己曾经拥有却从未珍惜的东西永不再来的时候,所谓的坚强就象泥灰一样开始一片一片地从我的灵魂上剥落下来,并撕扯着裸露出的那些真实的情感神经。我仿佛感到自己象是一只被剥去了皮毛的动物一般,濒死于往事的边缘。
鼻子酸得难以抑制,泪水也快要夺目而出,我用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另一只手,好象要扭断了它似的,内心的悲伤与绝望让我体会到了存在的不幸。
我当初凭什么那么自信与狂妄?我为何就不能做出哪怕是一点点的让步呢?
一切终有法,一切皆无常。
时间既然能将你内心的一切创痛慢慢抹去,也能够把你隐藏在内心深处无法触及的沉淀全然地倾倒出来。抹去与倾倒都是件让人无法回避的事,前者如茧里抽丝绵绵不绝,后者如秋风野火来势迅猛。于是在这种疼痛中,我们理解了两个字:成长。
成长需要青春作代价。当我们长大成人的时候,也就是我们面目全非的时候。
你还是你自己吗?我已不敢再问自己。
还是让我来将这些沉淀于心的东西一一倾倒吧。因为成长毕竟是我注定要面对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提前了几分钟到了西门外,我想看看她会不会迟到,据说这是女生稀少的本校的传统(要说女生少到什么程度,谁也没数过,反正当时的女生公寓号称"熊猫馆")。事实上我已经作好了等她的准备。虽然我上课从来都是晚去早走,甚至不去(说白了就是旷课),但在生活中我却是个很守时间的人。也许是因为我鄙视学校那些过于死板的条条框框的原因吧,但我又不至于明目张胆地跳出来唱反调(毕竟入学才4个月),所以我只好打打擦边球,以泄心头之愤。
没想到我刚等了没几分钟,林言就来了。她还没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六点整。
"怎么等急了吗?"她还没有走过来就问道。
"没有,我也是刚到"。我如实回答。
她穿了一件带帽子的黑色长风衣,风衣上恰到好处地点缀着几处红色的窄饰边,头发没有象上两次那样扎起来,而是随随便便地披落在肩上,这使得她显得比平时略微大了一点点。看见我有点发愣地望着她,她躲开我的目光说:"咱们走吧。"于是我们就向西门外附近的市场走去。
在我的提议下,我们便去了附近的那家我和郑平常去的小酒馆。
"要是我晚来了,你会不会等我呢?"刚刚坐下她就笑着问我。
"中国古代有一个"抱信柱"的故事想必你知道吧?可惜这里没有柱子,要不然我就可以向你证明一下我的耐心了,"我调侃道。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我也猛然意识到那个故事讲的是一个男青年对爱情的忠贞不渝。顿时我的脸也有些发烫,"这可显得太轻浮了!"我告诫自己,"不能再胡说了"。"你想吃点什么呢?"我赶紧将话题岔开。"砂锅豆腐",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砂锅豆腐好吃?"我非常惊讶地问她。"就许你常来这里呀!我可也是常客,"她不无得意地说。
这让我越发感到了对面这个女孩的神秘和难以捉摸。我干脆不再开口了,免得总是使自己非常被动。
"对了,我们还要一瓶啤酒",当我们点完吃的东西后,她又转过头对刚离去的服务员说。
"你喝酒?"我下意识地问道。
"我不喝难道你就不喝吗?"她还是笑着反问。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笨到了头。怎么和她在一起就总是处于下风呢?我心里在自问的同时也开始感到一丝不安————这可能是一场我很难获胜的战争。
(十二)

后来我和林子说起那天的晚餐时,她说了一句话我一直都记得:"那时你和我就象是界河边的两个小卒,透过硝烟弥漫的战场,小心翼翼地互探虚实,谁也不肯跨出那无法后退的第一步"。而在林子与我彻底分开之后,我也才发现自己始终没弄明白我们到底是谁率先跨过了界河,又是谁率先走到了对方的底线,以至于无法再回过头来看一眼那曾经闪亮的交会。
一切都在顺理成章地开始着,又都顺理成章地结束着。
其实我们都是被棋局所左右着的棋子,可惜那时我们并没有意识到。
晚餐的开始很沉闷,少有的交谈使得气氛甚至有几分尴尬,我只是在那时的几句交谈中才弄明白她是建筑系室内设计专业的。由于她一直不说找我的原因,所以我把心一横,索性低头猛吃,不时再喝上一口啤酒,反正我是不能让她再抓住什么把柄了。而她则好象没有多大食欲,只是用筷子头星星点点地夹了几口菜吃,就干坐在那里看我吃了。
"哎!你怎么不吃呀?"我装模做样地问道,"不好吃吗"?
"挺好吃的,我不太饿",她盯着我说。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喝我的啤酒。
"我遇到了点麻烦,你帮我参谋一下,看怎么办?"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是吗?"我轻描淡写地问道,其实我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准是和昨天晚上的事有关。林言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开始将一切娓娓道来。原来昨天晚上在花园和林言争吵的那个男生是她们系的,叫彭波,比林言高一届,在迎新生的联欢会上认识了她,就开始狂追不舍,经常在"熊猫馆"外等她,甚至在教学楼和图书馆里有意识地截她,并不断约她。林言有点招架不住了又不想弄得满城风雨,所以昨天晚上同意了和他见面,并告诉他不要再缠着自己了,没想到彭波好象喝了酒,等林言说完想走时,就拉着她不让走,让她好好考虑一下,给自己一个机会。正在那里纠缠时,我和郑平上去解了围。
"这有什么,我还以为是拦路抢劫呢!原来是马路求爱,这是好事呀!你答应他不就得了?"我故意拿她开涮。"你真是烦死人了!人家都快急死了,你还幸灾乐祸!"林言的脸涨的通红,眼睛也快瞪圆了,虎视耽耽地看着我说,好象我成了一切麻烦的作俑者。
看着她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心里暗暗发笑,倒还真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我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反问:"那你说怎么办?你又不可能整天都躲在宿舍里!"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来问你?"她瞪了我一眼说,"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讲理呢?求人帮忙还有这么横的!我斜了她一眼,没再理她,低头继续吃饭。
"要不你帮我找他去说说?"她看我有点不高兴了,于是换了一种语气小心翼翼地问我。
"开玩笑吧!我怎么去呢?!一来我又不认识他,二来你和我...."我没有太直接地说下去,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以什么身份和角色去呢?"当我直视着她准备接着再说出一大堆理由的时候,我猛然刹住了,因为我看见林言的眼眶里已经满是泪水!她紧紧抿着嘴唇,一副强忍着不想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我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别这样,总会有办法的,你别哭呀!"我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慌乱起来,毕竟那时我入学还不到半年的时间。
"没事,我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林言说完站起来就要走。我赶紧也站起来想拦住她,"真的不好意思,我太唐突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对不起!"林言说这句话时已经带了几分哭腔,还没等我再做出进一步的反映,她便转身出了小酒馆。我没有追出去,而是一片迷茫地坐在了椅子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蹊跷,我真的是象掉进了无底洞一般,空空落落地既不知所始,也不知所终。难道仅仅因为我在车站问了她一次路,就要惹上这么多的麻烦?
我的心乱极了。
当我从小酒馆出来密密糊糊地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郑平正赫然翘着二郎腿躺在我的床上摇头晃脑地听着随身听。我扔给他一根烟,又给自己点上一根,一句话也懒的说就躺倒在对面的床上。其实我和郑平在一起时经常会这样,他听他的摇滚乐我看我的武侠小说,有时可能一连两三个小时不说一句话,但是谁也没觉得这种状况没劲过。可能是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太明显了,没过多久,郑平就把耳塞拽了下来,盯着我看了一会,说:"怎么了哥们?这么蔫?"我没有再憋在心里,而是一五一十地将整个过程告诉了他。
"你怎么这么苯呢?!"郑平没等我说完自己的感受,就窜了起来,"走,去找那个小子去!怎么还有这么不知趣的家伙!"
"这不大合适吧?"我还是有点犹豫。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就算你和她没什么,也得有点侠义心肠吧!总不能见死不救,我看你的武侠小说全白看了!"郑平的火气愈发大了。
"好吧!那我去找他谈谈",我只好妥协了。
"我和你一起去",郑平一边抓起床上的外套一边说。于是那天夜里九点多的时候,我和郑平去了建筑系的男生公寓。

图片引用自网络